凯·拉班的非凡故事,他是 10 月 7 日哈马斯袭击事件中最年轻的以色列幸存者
凯的祖母向《全以色列新闻》分享他们幸存的惊人细节

「我告诉你们一些关于凯的事情,」凯·拉班(Kai Labban)的祖母黛博拉·明茨(Deborah Mintz)在接受《全以色列新闻》独家采访时说道:「2023年10月7日,他才出生10天。现在他已经一岁零七个月,而我们能活下来,很大程度上是因为他妈妈当时的迅速反应。」
明茨从她在埃拉特的家中出发,前往尼里姆基布兹参加外孙的割礼仪式,并与女儿一家一起庆祝住棚节。然而,在节日的最后一天,2023年10月7日早晨,当警报声响起时,他们发现自己被困在一间逐渐被浓厚黑烟填满的安全室里。
他们差点被活活烧死。她说:「之后好几个星期,我们一直在咳出肺里的黑色脏东西。」
明茨回忆道:「我当时做好死亡的准备。他们点燃房子,向前门开枪,朝窗户射击。到处都是弹孔…我还发了告别信息。」当时,她正怀抱着小凯。令人惊奇的是,每一位家庭成员都幸存下来,凯成为哈马斯袭击中最年幼的幸存者。
她充满激情地说:「他是一个非常可爱的孩子,」 「他能听懂三种语言:希伯来语、英语和西班牙语。」黛博拉和她的女儿艾米(Aimee)用英语和凯交流,而凯的父亲乌列尔(Uriel)10岁时随家人从阿根廷来到以色列,因此用西班牙语和他交流。
凯现在正在上幼儿园,同时也在学习希伯来语。「所以,他是一个非常非常聪明的孩子。他很有趣,很可爱,很爱探索…他简直是你能想象到的最理想的孩子,」她说:「他真的很棒。」
明茨直到最近看到一篇文章时,才意识到凯是以色列77年历史上最严重袭击事件中的最年轻幸存者。当时士兵们本打算前往邻近的尼尔奥兹基布兹,但收到了有一名婴儿奄奄一息的消息,于是决定掉头返回。
「凯身上有种特别的东西,当我看着他时,我意识到他的特殊之处,不仅仅是因为他是最年轻的幸存者。是因为凯,士兵们才转身回来救我们。」明茨相信,他们所在的基布兹许多人获救,正是那一瞬间决定掉头带来的结果。
明茨继续说道:「未来他的后代可以回顾过去说,‘我们之所以在这里,是因为我们的祖父在10月7日幸存下来,’就像我回顾我的家族历史时说,‘我们之所以幸存下来,是因为他们在1890年离开波兰,’」「在犹太民族中,我们之所以存在是有原因的。通常是某个家族分支因为某种原因得以幸存。当我想到那些在19世纪90年代没有离开波兰、最终灭亡的家族分支,再想到我们的分支不断壮大,现在,凯也是这个延续下去的分支。」
在回顾以色列民族几千年来积累下来的无数幸存故事时,明茨说:「这样的经历放在任何情境、任何故事中都成立,但其深刻之处在于,按理说,我们根本不可能活下来。根本没有理由解释我们是如何、为何能从那间屋子里逃出来。至今我都无法说清自己为何能幸存,这也是我每天要面对的问题,要应对创伤后应激障碍(PTSD)。我们至今仍在接受治疗。」「距离事件已经一年半了,我的状况比以前好,但还没有真正康复,我觉得我永远不会完全康复。」
这不是一个简单的“从此过上幸福生活”的故事。艾米、乌列尔和凯仍住在临时住所中,和成千上万被迫离开家园的人一样,生活按下了暂停键。明茨原本希望退休后能搬到尼里姆基布兹与家人团聚,但现在,是否能回去对每个人来说都成了未知数。经历如此深重的创伤之后,她并不确定,是否能够在心理上承受回去这件事。
她解释道:「这是一个每天都要面对的问题。」「这是你入睡前想到的最后一件事 – 如果你能睡着的话 – 也是你醒来时想到的第一件事。」每天的噪音,比如摩托车的声音,都能引发极度的恐惧感。「这就是我们每天所要承受的。人们会说,‘但你还活着,你应该感到高兴’,可是你无法向别人解释,当你距离死亡那么近时,那是什么感觉。」
幸存者的负罪感也是一种沉重的负担,一个无解的谜题 – 为什么他们能逃过死亡,而那么多人没有。「我还在这里,是为了讲述我的故事吗?」明茨对此进行反思,并承认,还有很多其他人也背负着类似的故事 – 有些甚至比她自己的经历更可怕。
「我的意思是,每个故事都比前一个糟糕十倍。你知道,我们并没有被绑架。但如果哈马斯真的打开门呢?如果我女儿当时不够坚强呢?我想说,幸运的是,她是空手道和以色列格斗术的黑带高手。她是一名体育老师,是个非常坚强的女人,但她才经历一次非常艰难的分娩后,仅仅过去十天。」
艾米和乌列尔成功阻止恐怖分子闯入安全室,还不时打开窗户让一些烟雾散出去,而明茨则努力安抚小凯。
她继续说道,外面传来可怕的声音。她回忆道:「我们听到狗在惨叫,非常恐怖,直到它死去。我说不清那声音持续十秒还是十分钟。之后,我就完全进入自我隔离状态。」要么跳窗逃生,要么可能落入哈马斯之手,他们曾在心里挣扎过:「军队在哪里?救我们的人在哪里?然后你慢慢地明白了…没有人会来救你,只有你自己,你能做到吗?」
「当士兵们到来,我开始拍摄地面和外面的声音时,我实际上在说,我想我们能活着出去。」
她表示,回想起来,如果他们跳下去,可能发生的事情让人感到不寒而栗。明茨说道:「他们会对我们做什么?我们不知道。」承认面对这些念头可能极具挑战性。我尽量不去想,我努力让自己保持忙碌,但是…我现在很少外出。」
在采访中,明茨透露,她没有车了,她的车 – 和许多其他人的一样 –在哈马斯袭击中被完全毁坏。她讨厌这种无法行动的感觉,但她指出,仍然有许多值得感恩的事情。
明茨说:「我很感激,那天我和我的女儿、女婿还有宝宝在同一个房间,否则我永远无法真正理解他们正在经历什么。」 「我理解她的感受,她也理解我的感受。」
当然,她对凯心怀感激。
「我永远感激那些目睹所发生的事情,并与犹太人群体站在一起的人。我对世界各地盛行的反犹主义深感痛心,我要感谢每一位支持我们的人。这太棒了。当人们能够看清真相,并且能够从那些无稽之谈、传闻和谎言中甄别出真相的时候,这种感觉非常好。我想向那些人致以最最诚挚的感谢。我感谢他们所有的善意。外面存在着太多的罪恶了。我希望没有这些罪恶,但它们确实存在。」

Jo Elizabeth has a great interest in politics and cultural developments, studying Social Policy for her first degree and gaining a Masters in Jewish Philosophy from Haifa University, but she loves to write about the Bible and its primary subject, the God of Israel. As a writer, Jo spends her time between the UK and Jerusalem, Israel.